Lyndol

其实我真的给温吹雪写了个番外(6月17),为此拖着进度,结果写完(7月2)又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正文里没说的东西,决定不放进本子了…………那就随便公开一下吧

(有我这种人吗,还真有


没有标题


线上正文 [環壮/45]うす温い吹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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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启 逢坂壮五先生,

 

展信平安。

我犹豫了很久,这封信到底是写给你,还是写给环君。想来想去,最终还是在抬头上写下了你的名字。当然,这也是我自己的名字。在此,我将季语寒暄都一并省略;我自知失礼,还望你不至于怪罪。

 

我也曾试着设想,收到这封信的你正在何处,做着怎样的事。我所认识的家庭,有好些通过信托管理人,为子女或是隐匿的家庭成员寄送钱物,有金条、地契,甚至DNA鉴定书;这些传递常常为接收者的生活带去巨大的波澜,或是好的,或是坏的。想想你与我仅相隔两年,并不算长;可是回头望望,现在的我所过着的每一时日,都已同两年之前天差地别,绝非两年前的我所敢想象。

太奢侈的未来我不敢妄言,新年初诣时,我也从不敢许太完美的愿。想想两年后的你,若仍能做着音乐相关的工作,在舞台侧边的灯光里,弹弹吉他唱唱和声,我已经觉得满足。

至不济,也无非就是回到父亲身边去;先被送去美国读书,然后在大阪的分社锻炼几年。我认识的好些家庭,都依着最有效率的路径培养出了优秀的继承人。我虽无才能,但也未必称得上不幸。纵使那之后一望到底,也算是人人称羡的人生。

 

诚如此。我自己从来无法评价,我到底有多不知足。旁人常说我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业,才投胎到逢坂家成为独子;可我脑中一想到本家墅院,哪怕只是那房子森严的轮廓,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冻得凝固。

在我离开宿舍,打算永远消失的那一天,我把什么都想过一遍了,好像已经预先把未来活过过一遍了。身后是节目开天窗,新曲永无期限地延期发售,经纪人从早道歉到晚,宿舍中一片死寂,默坐着永不会再原谅我的同伴。我回到家了,身侧是议论纷纷的佣人,面前是眼神冰冷的父亲和母亲。不用任何人说,我也会自己把钢琴和吉他处理掉。我将无法面对自己的背叛;无法面对自己回头望一眼就将全盘崩溃的脆弱。

我任性地将这些卑劣而痛苦的幻想呈现在你面前,实在是非常抱歉。可是记录下这些心情,本也是这封信的目的之一。

或许你也还没有忘记吧?那几小时,在幻想中已经度过了数十年岁月,睁开眼却发现天仍然一片黑暗。路灯苍白,而其它一切地方都黝黑而沉默,电线上的鸟并排而立,空有影子一样的轮廓。陆君清澈无垢的歌声毫无防备地在我脑中唱响;而我只能蹲下身去,头痛得发裂。

黑暗里我似乎看见环君蹲在我面前,伸出手来碰我的肩,问我有没有哭。他不知所措,他说对不起。可他不知道,在那一刻,这是最令我痛不欲生的字句。这般硬挺的脊背为我弯折,为的是他根本不曾犯错也从不需要道歉的事,而他竟未曾怨恨我,他竟——

我不能思考下去。我不知我是怎样接起理妹妹电话的,我仿佛并未听见铃声。是她一声声焦急呼唤我的名字,终于唤回了我的神志。

 

是啊——这就是不成器的我,从来都仰赖着谁的拯救。理妹妹真的很像环君,情绪热烈而冲动,连时间是半夜也顾不上,一遍遍向我确认环君到底有没有遭受什么委屈。我只能一边安慰着她,嘴上说着,请放心,没事的;另一边心下却一片雪亮:我便是他最大的委屈。

放下电话前,我已经做了决定。

但理妹妹最后的嘱托不住割剜着我的心。环哥哥直爽而鲁莽,请您一定将他照看好。她是这么说的,她或许没有注意到我唯唯诺诺,连一声明白的话都不敢应。

时间忽然就到了六点,天由黑转灰,也仿佛是瞬间发生的事。我大概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的天逐渐亮起来的样子,记得耳廓里轻微的不连续的钟声。我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再想,但我兜兜转转,还是回到了宿舍楼下。

或许正是理妹妹的嘱托挽留着我,又或许是冥冥中,环君,同伴们,所有人都在挽留着我。如果没有这最后的一丝挽留,我将永远错过从房子里冲出来的环君,在黎明时分,一意孤行地回归黑暗。

 

我该怎么感谢他才好呢?

从他付与这一份错爱开始,我就不断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我自己的懦弱。我是个大人了,我提醒着自己;我给自己打气,可是并没有多大的意义——我总归是不成器的。

可是九条先生的诲言,毫无疑问地正确。就算是如此不成器的我,也还能够最终以自己为牺牲。父亲是高傲的,他最准许不得他的高傲被冲撞,我早该明白这一点。如果让我再一次回到父亲面前,伏地授首,彻底地否定自己,承认过错,事情未必无一丝转圜余地。只要环君希望世上还有MEZZO“,我便愿与他一起,将他的坚持守护下去——就算只是为了他,我也要将这一切承受下去。

 

在那一期冠名节目开播前,我曾是这么打算的。

但你也知道,在节目中公开说出“今后MEZZO”也请多多关照”这句话,无疑会碰触父亲严格划定的底线,无异于又一次的挑战,令事务所、大家和环君一直以来的努力毁于一旦。直到现在,许多天过去了,我仍旧夜晚不能安眠,等待着即将扑面而来的疾风骤雨。父亲是不肯善罢甘休的,他无非等待一个更好的契机而已……

 

我仍旧慌张,忐忑,可是已经做下的事,我却不再后悔。

令我振作的,最终还是环君,是他拼尽全力要向我传达的——

他想告诉我,其实我从未自私过。

他说,我不是为他考虑得太少,而是太多。

他……真的这么认为吗?

他是这样看我的吗?

在惊讶与激动交杂,我张口难言的时刻,我发觉我心里还隐约地念着——

原来我所做的,他都看到了吗?

 

我以为自己由着自私的愿望上台唱歌,可是若非经叔父的葬礼,我绝无可能负气离家,走上今天的路。而若非父亲不公正地对待环君,我一定不会那样冲动地冲上去——

若只需我一人付出代价,我大概早早就已经妥协。

愤怒不再是不可攀之果;而流泪也仿佛变得不再那么艰难。

如此不成器的我,竟也有一两件事做得值得圈点。竟也有一两个人,愿给我嘉奖,甚至愿意将重要的事交予我手中决断。

环君平常说我行事极端,我其实并不明白他的真意。可是今日回头想来,我短短二十一年生命里,也确有几次浑然忘我的孤注一掷;而让我走到那一步的,从来都不是所有人——从来都不是随便哪一个人。

 

叔父在对我笑吗?我想着他坐在钢琴前,坐在三面墙的唱片柜中间,等待着我唱出下一个音符的模样。叔父过身后,我曾无数次悔恨未在他生前着意帮扶;甚至,始终处于物质优渥中的我,竟从未真正意识到同被逢坂姓氏的他会身处如此潦倒处境。

而即便是如此愚蠢而自私的我,也无法怀疑叔父的慈爱与宽大。我闭上眼睛,面前全是他温柔的面孔,他从未责怪我一言一字。

 

叔父是我的引路人。从一开始便是,今后也将永远是。

不仅是成就自己……也将是佑护他人。

虽我如此懦弱,我也向往着获得坚强。今日之后,或许将大厦倾颓,山峦崩裂;或许怯懦将重新占据我,逃离的念头会再一次蒙上我的眼睛。

而正因如此,我决定写信给你。不管现在的你身在何处,是否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,都请回想起这一刻——这一刻,在我指尖战栗的同时,心脏上也充盈着血;无论如何,都请你记得——你不能倒下——环君问你的问题,你还欠着他一个答案。

如果他还在等待着;——

只要他还在等待着:就请你一定要回答他。

 

啊,说不定,在我将这封信交托给保管箱后不久,他就会知道呢?

念及此处,我有些不好意思,可是想来,这又未必是不可能发生之事。

要是环君现在还在你身边,就请你拿这封信给他看吧。希望到那时的你,已经有足够的……你始终向往的勇气。

我想你一定是有的:因为现在的我,在搁笔之前,仿佛已经感觉到勇气的温热了。



 

逢坂壮五 敬上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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