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yndol

腰疼两天了,没法坐直了干活,来瞎聊甲洋

虽说是没啥系统,想啥说啥,但要把一段话完整说掉,还是写了很长……

老是喜欢上想给他写论文的角色,可能也是命

文本主要是基于动画和小说,漫画也稍微有涉及,小说和漫画感谢微博非官方主页号@竜宮島 的汉化分享版本(供分享交流,权利归原作及原翻译)




昨晚忽然和人聊到他,对方说起“其实不明白小说中的甲洋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同伴杀手”。

以下是我的理解,如有不同意也请随意,里面确实有一部分脑补的桥接……


甲洋这个人,是长在很典型的问题原生家庭。小说里给了很多比动画更残忍的梗,比如一个月没换的T恤,和这个转述的笑容——相对于动画里直接给出收到红纸时甲洋父母的欢天喜地,这个笑容的好处在于把甲洋对“欢喜的父母”的态度也放了进来:

「我家的双亲......很高兴啊。」

甲洋眯起眼睛笑了。那是个非常谦和的微笑。女生看了一定会按捺不住吧,但对一骑来说,甲洋的表情与话语足以让他的微笑完全消失。

对于甲洋的双亲对小孩有多么漠不关心,他已经清楚到讨厌的地步。不论甲洋有多么渴望。

「看到那张红纸的时候,他们说了......养你到这么大总算有价值啦。」


小说里的甲洋,被塑造为一个头脑出众、在女生中人气极高的形象,但小说并没阐明他是否从学校成绩和异性交往中获取满足感。这个满关键的,因为一般人可以无条件获取支持、关爱与褒扬的家庭环境,他并不具备。

成绩或许能?因为学校的成绩是按性别分排的,“不是羽佐间翔子,就是春日井甲洋”。而后者就比较微妙了,我们看到他情书无数,甚至战争开始的时候,他的状态是“正在拒绝某个低年级女生”。

一骑说,他并没和追逐他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交往过;而甲洋或许心里也清楚,这些女孩子并不是为了他而喜欢他,而是为了自我满足。

而他真正喜欢的人,并不能给他以任何回报。

小说和动画的翔子,对甲洋几近残忍。她当然没有任何义务回应甲洋,但她对一骑的一心一意,甲洋无疑十分清楚。

在Alvis抽鬼牌:大家在笑,甲洋则是一个空前绝后的抱怨表情:



这恐怕是唯一一次在甲洋脸上现出“抱怨”这种未能完好控制的情绪。


翔子死后,甲洋的情绪变得极端,并转注到了一骑身上。在动画里,一骑因出救人类军而离岛太远;在小说里,一骑是受过甲洋托付的、翔子的指定搭档。不管在哪里,一骑都是在翔子飞上天时能够影响局势的一线战力。

更糟糕的是一骑是翔子喜欢的人。

最糟糕的是一骑是甲洋自己的知交,是岛的ACE,是前线战士,比他更直接面对危险。

甲洋恨一骑,却又没法真正恨他。

何况甲洋必定像每一个读者一样清楚,一骑就算有任何过错,也完全不应被归罪。若说无力守护,甲洋自己比一骑要无力得多。甲洋会明白这一点,并由之进一步削弱自己对一骑恨的正当性。


他开始和一骑赌气。

动画里,先是在翔子墓前对一骑动手,然后是上机后暴露真心、烦躁地针对一骑,最后是一意孤行地下水救真矢。

为什么呢?因为他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
他从他的父母那里,始终没得到同他的付出与成绩相称的肯定。在翔子那里也同样不曾得到。

而一骑甚至连分组名单都不会去看,就能轻易成为ACE——也轻易得到了翔子的青睐。

小说中的甲洋,注定无法达到一骑的击坠数。而击杀被同化的同伴,则不是一骑能够轻易做到的事。

所以甲洋才会接下这个“不吉而又值得依靠”的角色,并甘之如饴——所以小说中才会有这样一句解说:

四号机的驾驶员不再对杀死同伴感到犹豫,是在被取了这个绰号之后开始的,这件事只有一骑——与掌管系统的人知情。


也正是因为寻求证明自己的价值,在动画里,他才一次次对自己做到的事进行确认——

“我确实救下她了”

这句话他一直记着,重复着,直到20话他像僵尸一样站起来,嘴里仍旧是这句话——甚至也仍旧是对着一骑,对着他最想表明自身价值的人而说:





小说里,这场战斗结束后,甲洋下机来,对着一骑说了这样一句:

「一骑......接下来我要打倒比你更多的敌人。总有一天我要赢过你。一定要......证明我是比你更优秀的驾驶员。单人阵型的混帐。」

正是印证。


不过最后一句,“单人阵型的混帐”,从甲洋的角度看,除了对一骑未能保护翔子进行的拷问之外,我还想到了一点额外的东西,就是甲洋“春日井”(かすがい)这个姓的来源。

冲方老师在一张早期音乐盘的解说书里谈到,かすがい亦写作鎹,本意为连接木与木的金属,亦即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联系。而甲洋这个人物的设置,与羽佐间翔子一同,构成连接“总士-一骑-真矢”三角和“咲良-剑司-卫”三角的连接点。

但这其实是十分费解的,不知道实际上脚本设置是否偏离了这个姓名设定。我们知道,无印前15话的脚本作者是山野边一纪,并非冲方老师。

但在小说中(小说作于无印结束后),我认为甲洋重新具备了这个意义。因为无印小说的核心思想,我认为,就是战争将人际关系的彻底撕裂。

小说最后的部分给出了这样的旁白:

(战争不就是这种东西?)

想到这里时,甲洋说过的话突然复苏了。

一骑不禁停下脚步。

——别开玩笑了。

他握紧拳头如瞪视般仰望天空。

打从一骑心底涌出的愤怒,绝非投向甲洋的。

而是投向让甲洋会说出这种话的一切。

投向使一骑认识的甲洋再也不存在的一切。

投向名为战争,贪婪地吞食生命与人心的巨大怪兽。


而如果你记得全文的开头:

十五岁,春天——战争的开始。

我们,只是存在于那里。


如果没有战争,没有翔子的死,一骑和甲洋预定会在毕业后出岛,而真矢留在岛上,或许会继承家业。

当然,我们已经知道,这从一开始就是幻想的、梦中的和平。

对总士和果林来说,战争是从来都在那里的。小说中,一骑梦见黑色的海和遥远的灯火:总士在象征战争与撕裂的黑暗一端;其它人则在象征和平关系的灯火那一端。

第一次战斗前,一骑和果林一同乘坐电磁弹舱的时候,曾经帮助果林在临死前确认了她的价值。这是正常的关系重建的最后一丝希望:然而随后,随着翔子的死与甲洋的掉头而去,撕裂的人际关系再也无法修复。一骑也只有永远背向着灯火而去。

动画前十五话与小说的总士,似乎真的站在本作主题的反面——或者说,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他的反派角色。


当然,动画和小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轨迹。小说似乎可以视为动画的一个“what-if”。

动画里,翔子死后,甲洋也很快就被拖进了海里。撕裂还没有真正完成;真矢一遍遍看似毫无理由地质问总士;每个人笨拙地寻求着了解和沟通,在无法实现的时候,一骑离开了岛;在联系借助乙姬得以重建的时候,一骑终于返回。

他并非孤身一人回来,动画中的一骑将战争状态与人际关系正常化实现了融合:他带回了道生和卡农。

后来在20话,甲洋也重新站了起来。


回过头来看甲洋这个人前十几年的人生,原生家庭缺陷,无果单恋,单恋对象死亡,情敌是好友,自己遭遇生死关节,最后甚至险些被亲生父母剥夺性命。到了19话,他苏醒之前,又差点被千鹤放弃,送他进永久封冻;是乙姬保护了他。

春日井夫妇试图关闭生命维持装置的时候,里面的甲洋是否有意识呢?

我甚至不敢思考这个问题。

这样的一个人,你说他没病,我其实是不相信的。

毕竟直到他被同化,他从没有足够的强大来保证自己没病。


而20话他的转变,固然是由于卡农的最后一击将他拉回现实——先给了他一个翔子的幻影,再对他明言“翔子已经不在了”——这里的设置很巧妙,因为卡农这句话可以认为是对甲洋说的,也可以认为是对她自己说的;后一种更有可能,因为甲洋只是问了她“你在那里吗”,并没有对她提到翔子,按说卡农也并不知道甲洋与翔子的过往。

但我想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是因为他目睹了朋友们对他无条件的保护;或者还有一条没有明言的,是这个时候,他已经能读心了。

甲洋从罐子里爬出来,首先回了家;家里没有别人,只有沟口在店里。

沟口马上表现出了敌意。而看上去茫然无识的甲洋,大概也马上接收到了敌意,直接合门离开。

他去了翔子的墓地。这里是一个深思很多矛盾的信息:9话在深海中下沉时,他已经忘记了翔子;直到卡农对他开口,他才确认了翔子已经不在。

可是这样的甲洋,却去了翔子的墓地擦拭墓碑。

然后甲洋被带到了要家的道场。外面是沟口把他圈在瞄准镜里,道生甚至开来了法芙娜。而里面,是咲良哭着对他表示歉疚;剑司说没有理由就是要救他;真矢用身体挡住沟口的瞄准路径;总士和一骑在门口开始了一场装模作样的打架。

朋友的心,对这时的甲洋是昭然的。他看到他们保护他,且这份保护中,没有任何虚伪。

再不像他相处十余年的父母,沾着最后一点亲情的幌子,冷漠都懒得掩饰。

没有人能够骗他了,他也不需要再骗自己了。

支离破碎的信任关系和自我认同,在他的一切被剥蚀殆尽之后,依赖他一度视之仇雠的festum的读心方式得到了重建。


而后的甲洋,并没有太多可说。无印后期的甲洋,更多是工具化的作用。他代表festum中出现的“个体保有”的观点,又在最后人类不可能到达的虫洞空间里,救回了一骑和总士。

他的成长可以视为在无印20话已经完成;HAE中的核形态和EXO中的强力回归,对剧情的推动作用大于对他本身这个人物的深化作用。


说实话,甲洋EXO19回来的那一句“确认救下(他)了、一骑”,最开始的时候,听得我一咯噔。原谅一骑他才能放过自己,我生怕他心里还有些没根除的东西。

不过好在没有更多的资料表明他仍然有病;我真诚希望这句台词只是冲方老师玩一下梗。

甲洋回来之后,成为了守护岛的战士的角色。

这背后想想,也有些有趣的东西:我最想说的,是一份“信任”。

甲洋的归来与SDP的发挥,是卡农所换取的未来实现的必然要件。织姬所言:确保未来的力量,一为毒,一为药。分别是指甲洋和剑司的SDP。

而卡农和甲洋,通共就只有在无印20话里见过那么一面。真真正正的一面之缘。

卡农在Dreizehn上,在未来的战斗中,世界里是没有甲洋的,只有一骑。大约她与甲洋之间存在着其它的沟通渠道,我们无法得知;但我们知道,卡农在乐园的窗下把最后一颗糖放进嘴里的时候,“接下来就拜托你了”——这句话是穿越遥遥时空,对着未来的甲洋而说的。


甲洋回归之后,从Alvis出来,首先便是回了家,拿起属于翔子、也属于卡农的宽边草帽。

这时的他,已经清楚知道该如何体现自己存在于世的价值了。


他的样子看起来也自信多了。强大的力量不必然支撑强大的人格,但对于他,或许是一项给予自信重建的重要资源。毕竟脱离弱小,是他心心念念的事。

EXO20的甲洋,自如地运用新获得的SDP,化为巨剑的虫洞,直接向Walker冲去;Vier回到机库里,他没有等待驾驶舱取出,直接用瞬间移动下机,然后取出美三香的坍缩体,告诉零央“她的心还在这里”。

从乐园开门出来的时候,面对的又是一排枪口。而这时的他,不过笑笑而已。



我是粉,我无法解释我看到圆盘20话booklet将他定义为“融合独立个体”时的那份回肠荡气。

这几个字告诉我,曾为人的春日井甲洋摆脱了阴影,硅化之后也不再受任何Mir的辖制。他作为独立无从属的志愿战斗者,甚至不是D岛的下属:他是D岛的同盟军。

来主操和空母与龙宫岛平级,而毫无疑问,这一刻的甲洋也是如此。

我喜欢过这么多创伤到PTSD的本命,而唯有他在真正意义上,战胜了自己的命运。








题外话:

甲洋对翔子的态度,在小说尚属是平常的单恋方式,而到了动画,那种极尽包容的做法看起来就圣母得有些不正常了,到了漫画他简直是织得一手好毛衣……



我个人的看法是,他或许依据同父母交往的经验,把翔子对他的冷漠正当化了;或者是他根本不知道正常的付出方式,只知道一味无底线的讨好——这同他对父母的迎合,以及在日常中表现出的没有必要的八面玲珑达成了内在一致。

动画的甲洋没有被打上细致、游刃有余、大众情人的标签,但无印关于他的一些片段里,仍然体现了非常丰富的细节。比如无印7话,他和巧克力被父亲赶出来,他在雨夜里求人收留巧克力的这一段情节:

首先是骗真矢说巧克力还没有名字;其实是怕她从巧克力这个名字里,听出他取了翔子名字的谐音。(可是纵使真矢不知道巧克力的名字,又怎么会不知道甲洋的心意呢?)

然后去了卫家。卫在这里说,他家不能养狗,没有阐明原因。但这个原因在后面是有补充的,因为卫是除了来主操(和那谁)之外,本片又一个怕狗的角色:


在剑司家,看到架子上摆着的动物标本,甲洋直接没有开口。

最后在公园里被一骑找到;一骑开口问了一句“明天的事听说了吗?”(指的是向第二Alvis出任务的事),甲洋根本没有回答。一骑要离开的时候,他问了一骑家里喜不喜欢狗;但终究没有开口拜托一骑把巧克力带走。

在得不到爱的甲洋心里,巧克力是少有的寄托了。而奔波了大半个晚上想为巧克力找个归宿的他,竟最终还是没有战胜心里对一骑的别扭。

他大概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吧。



说了半天之后满肚子都是甲操私货,可是腰好疼(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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